我十岁那年,我爸跟我认真聊了一次。他说:“如果你想当职业球员,就得离开家去外地训练和学习,你真的愿意吗?”我当时就说了:“我不想去,我想留在家里,继续上学,跟朋友们在一起。为什么非得走啊?”最后,我还是选择了留在家里。
其实,想成为职业球员真的不容易,光有天赋还不够,还得拼命努力,但就算这样,也有可能早早退役。所以我决定一边上学一边踢球,一直到高中毕业,我一直都是校队的主力。
森雅史:上了大学之后,你有什么打算吗?
傅明:我在一所体育大学读足球专业,参加了大学联赛。在比赛里,我试过好几个位置,比如后腰、右边锋,后来慢慢转型成了中后卫。到了大四的时候,我还被选为队长。
大学的时候,有个指导老师是经验很丰富的裁判。大二那年,他主动问我:“要不试试当裁判怎么样?”就这样,我开始了裁判的路子。在跟着他学习的同时,我一边还是个球员,一边开始做裁判,后来发现,越研究比赛规则,自己的球技反而提升得更快。从大三开始,我就报名参加了职业裁判的培训,考取了相关资格,然后一步步从业余比赛做到高级别赛事。
说实话,我能够从比赛开始到结束都跑得动,体能特别好,这让我完全胜任裁判的工作。我确信,这正是我成为优秀裁判的关键原因。体能对我来说一直是最基础、最重要的东西,也是我立足的根本。
森雅史:不过作为裁判,想必也经历过不少不容易的时刻吧?
傅明:裁判最大的挑战,其实就是在比赛中出现失误的时候。那时候场内外的压力会特别大,真的很难受。这个时候,怎么调整心态,然后在赛后认真复盘、分析问题,是每个裁判都必须学会的功课。
当然啦,人不是圣人,谁都会犯错。就算你再努力,有时候还是可能会出错。每次犯错的时候,我都会觉得很懊恼。但足球比赛本来就是充满变数的,不管你怎么准备,意外总会出现。有意思的是,我在大学的时候研究的就是裁判的心理机制和调节系统,目的就是想开发一套能帮助裁判更好地应对压力的心理支持系统。
那面对外界的批评呢?
比赛的时候,我必须完全相信自己,不能怀疑自己的判罚。如果赛后发现哪里错了,那就得认真看录像、做记录,找到问题所在,避免下次再犯。
至于社交媒体上的各种评论和批评,我其实管不了,所以干脆就当没看到。我从来不用任何社交账号,这也是西村雄一前辈教我的经验。
我一直坚信一句话:“争论的事情就让别人去处理吧,那是他们的问题。”裁判的职责很简单,就是找出自己的失误,想办法解决,然后不断进步。就这么回事。
森雅史:您在中国的时候,担任过什么职位啊?
傅明:“我本来是大学老师,不过我一直是以职业裁判的身份在工作。说白了,就是工资单不一样而已。”
“如果不像职业裁判那样严格要求自己,我也达不到现在的水平。我职业生涯中最自豪的就是在顶级国际赛事当裁判的经历,比如亚洲杯、亚冠联赛、东京奥运会,还有U17和U20世界杯,还有2025年的世俱杯……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都非常珍贵,也特别难忘。”
你被称作“亚洲顶级裁判之一”吧?
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我现在更关注下一场比赛能不能发挥好。以前的荣誉不代表以后还能成功。而且,裁判不是明星,我们只是为足球事业默默付出的工作者。裁判工作特别讲究团队合作,根本没有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。”
那你现在在大学里教什么啊?
“我在首都体育学院教裁判相关的课程,主要是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,持续培养新的裁判人才。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选择当裁判。我也会鼓励小球员们在比赛和训练中学习规则。技术、战术固然重要,但懂规则才能让他们打得更聪明,准备得更充分,最终赢得比赛。”
那你说说,裁判到底干啥的?
“如果你真正站在场上去当裁判,就会明白这份工作的挑战和魅力。你在场上要不停地做决定,有时候还特别难。这份工作不仅要求高,还特别考验人。从我第一次当裁判那天起,别人就开始评判我了。每场比赛结束后,都有人给我打分,这直接关系到我的职业发展。我必须不断证明自己。幸运的是,我一次次通过考核,慢慢升到了现在这个位置。我能坚持到现在,不只是因为我主动选择了这条路,某种程度上,是这份职业选择了我。”
森雅史:你为什么现在来到日本啊?
傅明:我是为了读早稻田大学的教练心理学博士课程才来日本的。对我来说,做研究和学术真的是一次非常宝贵的自我提升机会。在来日本之前,我和家人还有中国足协都好好商量过这个决定,大家都挺支持我的,觉得我可以在日本一边搞学术,一边继续当裁判。国际足联和亚足联也理解我的选择,还表示支持呢。
“在中国足协的批准和协调下,我完成了在日本足协的注册和审核流程,之后就正式开始在J联赛当裁判了。作为中国籍的国际裁判,我现在同时要负责国际比赛和国内比赛的执法工作。”
森雅史:日本足协对你来这边是怎么反应的?
傅明:我真的特别感谢日本足协给了我一个在J联赛执裁、在日本赛场上吹哨的机会。不过严格来说,我并不是以正式员工的身份在这里工作的,更像是‘留学期间的兼职’吧。
我来用更口语化、自然的方式改写一下这段内容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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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实际执法完J联赛之后,对J联赛有什么印象?
说实话,J联赛的节奏真的特别快,球员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动,而且注意力非常集中。作为裁判,你得跟上他们的节奏,反应要快,还要能预判比赛的走势。J1联赛的20支球队实力都很接近,J2里面一些强队也一点都不弱,竞争非常激烈。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,日本球员很少因为裁判的判罚而分心,他们很快就能回到比赛中,专注度一直很高。
另外,能同时执法J1和J2联赛,让我有机会更深入了解日本足球的内部运作,感觉收获很大。除了裁判工作之外,我还参加了一些训练课程和研讨会,和日本的裁判一起学习、交流,这种经历对我来说特别宝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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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毕业后有什么打算?
我打算回中国继续做大学老师。同时,我也想继续在高校和北京足协那边帮忙,参与裁判的培训工作,把我在日本学到的经验传给下一代裁判。虽然我没有特别长远的计划,但我的原则是:不管是什么比赛,我都会全力以赴,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。
裁判的职责就是始终保持百分之百的投入,不管是什么级别的赛事,都要做好充分准备,以真诚的态度去完成任务。我还在坚持自己的梦想——有一天能执法世界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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